第37章 雪停了，路通了。 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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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停了, 路通了。
鄭錦華擔心慎言在學校凍著，給他準備了一床棉被，又在購物系統上給他買了皮棉鞋、手套、圍巾、帽子、棉襪子、秋衣秋褲, 還有奶粉、零食，裝了滿滿一大袋子, 打算給他送到學校去。
沈慎行出任務回來, 部隊給了他幾天假, 先前忙著除雪，現在雪除完了，他也給開始休假。
兩口子吃了早飯, 沈慎行就開著車子一起去了慎言的學校。
恢覆高考後，各中小學的課業加重了，慎言原先一周能回家一趟，現在只能半個月回一次家。
兩人到慎言所在的中學時，學生們還在上課，學校有門衛，登記之後，門衛讓他們在操場上稍微等等，還有十分鐘才能下課, 讓他們下課後再過去，免得打擾老師上課。
鄭錦華來過慎言的學校, 知道他的班級在哪裏，看看時間, 差不多快下課了, 領著沈慎行慢慢悠悠的去了慎言的班級，剛走到他們班級門口，下課鈴就響了。
這一節課他們上的是語文, 慎言的語文老師和鄭錦華是認識的，她看到鄭錦華和沈慎行，微笑著走了過來，鄭錦華笑著打招呼：“李老師。”
李老師問鄭錦華：“你們來看沈慎言嗎？”
鄭錦華也笑著點頭：“天氣太冷了，給他送些防寒的衣物。”
李老師笑著道：“確實太冷了，孩子們手都凍僵了。慎言嫂子，我可以跟你們聊聊慎言嗎？你們先把東西給慎言，讓他拿到宿舍去吧。”
鄭錦華點頭：“行。”
李老師在教室門口喊了聲沈慎言，沈慎言從窗戶處看到嫂子的身影，他一喜，忙不疊從座位上跑了出來，喊道：“三哥三嫂，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沈慎行把手裏東西遞給他：“你嫂子怕你棉被太薄了，在學校凍著，特意給你準備的。”
沈慎言接過東西，嘿嘿一笑：“嫂子怎麽知道我在學校冷啊？”
鄭錦華瞪他一眼：“下那麽大的雪，能不冷嗎？包裏還給你帶了奶粉，一早一晚別忘了喝。給你拿了手套、圍巾，你自己去宿舍看吧。”
沈慎言說道：“好的，我晌午睡午覺就把棉被拿出來蓋。”
鄭錦華擺擺手：“隨你吧。”
又掏了些錢給他。
沈慎言沒要：“我有錢呢，你別給我了，吃飯又不用錢。”
鄭錦華強硬的把錢塞他手裏：“留著平時零花，買本子筆。”
沈慎言只能把錢塞兜裏。又說道：“嫂子別給我買那麽多東西，我夠用的。”
棉被就不說了，畢竟他確實冷。其實原先的棉被也挺厚的，但是今年特別冷，那棉被就有些薄了。
鄭錦華拍拍他肩膀：“買了你就用。”
李老師在旁邊面帶微笑的看著。
鄭錦華和沈慎行就跟著李老師去了她的辦公室，李老師讓他們坐下，笑著說道：“沈慎言學習特別用功，每科老師都很喜歡他。唯有一點，太節儉了。當然節儉是好習慣，咱們也提倡節儉，可是過度節儉，就會耽誤事情。他作業的本子，都是用報紙裁的。數學老師都跟我說了好幾回了，他步驟都對了，最後卻因為計算錯誤失分，不應該，一問才知道他用報紙當草稿紙，那報紙上寫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他字，看晃眼了。”
鄭錦華：“......”
她從來不知道慎言在學校是這個情況，這小子。
李老師又說：“跟他說了，他說他是哥哥嫂嫂養著的，哥哥嫂嫂家五個孩子，都要花錢，他只要能上學就好了，在哪裏寫作業都一樣，反正他每次考試都是前三名。要不是他數學作業扣分了，他差不多每回都能考第一名……因為草稿紙的緣故丟分多可惜啊，現在還恢覆高考了，慎言的成績絕對能考上高中，將來還能上大學。”
鄭錦華有些尷尬，臭小子，回家收拾他：“我明天買些本子筆給他送過來。”
李老師還是比較喜歡鄭錦華的，畢竟作為嫂子，對小叔子那麽好，她還是很佩服的，笑著說道：“剛剛看你們給他送東西過來，想來家裏條件並不差，我多一句嘴，慎言成績很好，這孩子也踏實，老師都喜歡他，我們還是希望他能上高中的，上了高中才能上大學，只要把他培養出來了，將來你們也能得力，不是嗎？”
鄭錦華當即就道：“我們絕對支持他讀下去的，這點老師盡管放心，學校有什麽事，我們家長都會盡量配合的，慎言在學校有什麽情況，也麻煩老師跟我們說一聲。”
李老師點點頭：“那好，馬上要上課了，就不耽誤你們了。”
兩人從學校出來，沈慎行坐在駕駛座上，黑著臉，來了句：“這小子，心思挺多的。”
鄭錦華覺得不是那麽回事，說道：“慎言哪有那麽多心思？他就是擔心家裏錢不夠用的，能節省些就節省些，他要真心思多，就不會跟我們出來了，你這當哥哥的，一點不了解弟弟。”
沈慎行看她一眼，酸溜溜的道：“他放學回來就找嫂子，從來不找我這當哥哥的，我怎麽了解他？”
鄭錦華也不知道他在酸什麽，只能不吱聲了。
晌午，沈慎言去食堂吃了飯，就去了宿舍。他們宿舍很大，住了十幾個人，這會兒宿舍裏鬧哄哄的，他把袋子打開，裏面一床嶄新的棉被，他摸了摸，很厚，晚上不用擔心被凍了，旁邊還有一個小袋子，袋子裏裝著圍巾、帽子、手套、奶粉、零食，還有一雙鞋。
旁邊的同學看他一樣一樣往床上拿東西，都圍了過來。
沈慎言看向他旁邊的劉默，說道：“我嫂子給我準備了新棉被，這床被子給你蓋吧。”說著就把棉被抱到了劉默穿上。
劉默的棉被不僅薄還硬邦邦的，一點不保暖，他說道：“我不用，你收起來吧。”
棉被是稀罕東西，怎麽能隨便給別人用呢，萬一弄臟了咋辦。
沈慎言看著他說道：“只是給你蓋，又不是送你了，為什麽不用？再說我嫂子給我縫了那麽厚的被子，這床我根本用不到，你是不是嫌棄我蓋過，覺得臟？”
旁邊的周洲說道：“沈慎言，你還是把棉被收起來吧，萬一棉被弄臟了，你回家了，你嫂子罵你。”
沈慎言回頭看向周洲，怒聲道：“我嫂子從不罵我，再說，我幫助同學，她只會誇獎我。你以為誰都像你嫂子那麽吝嗇啊，我嫂子是天下第一好嫂子。”
同班同學都知道沈慎言有個好嫂子，畢竟他三句話離不開嫂子，他嫂子怎麽怎麽好，怎麽怎麽對他好，他們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。
周洲噗呲一聲笑出來：“還天下第一好嫂子。那些當嫂子的就沒啥好人，你嫂子對你好，還不是想討好你哥哥和你爹娘，不然為啥對你那麽好？”
沈慎言把被子往劉默床上一放，轉頭看向周洲說道：“我嫂子從不討好人，都是別人討好她。我爹娘不跟我哥哥嫂嫂住一起，也不用她討好。再說我哥哥，從來都是他討好嫂子。我嫂子對我好，沒有別的原因，她當我是她親弟弟，我當嫂子是我親嫂子……咱們是一家人，沒有那麽多算計，你之所以覺得我嫂子對我好是假的，那是因為你們家所有的人都是算計對方過日子，所以你才脾氣暴躁，你才不相信我嫂嫂是真心對我好。”
周洲本來想做個嘔吐的動作，可聽到最後，他哼一聲，不說話了，他雖然看不慣沈慎言，做什麽事都喜歡提到他嫂嫂，其實他心裏是羨慕沈慎言的，如果他嫂子也對他這麽好，他就不用為了學費發愁了。
沈慎言見他不吱聲了，回過頭看向劉默：“這被子給你，你就蓋吧，原先你不也幫了我？老師說了，同學間要互相幫忙，你幫了我，我也幫你。”
劉默說道：“只是你上茅廁沒帶紙，給了你擦屁股的紙而已。也沒幫什麽。”
沈慎言瞪他一眼，這事還要說出來嗎？他說：“反正棉被放你床上了，你要不蓋，就給別人蓋吧。”
周洲湊過來說道：“要不，給我蓋吧？”
劉默家裏條件不好，他家條件也不好啊，他晚上也冷啊，宿舍床又小，他想跟人擠擠都不行。
沈慎言看他一眼：“你想得美。”
劉默也看了周洲一眼，默默把棉被在自己床上鋪好，摸著軟乎乎的棉被，他心裏是感激沈慎言的，畢竟他晚上確實冷，尤其是昨晚，被窩裏都是刺骨的寒意，他根本沒法入睡。
他爹是烈士，每個月有些補貼，娘改嫁了，爺爺奶奶身子不好，天天都要吃藥，家裏生活很緊張，他不敢跟爺爺奶奶說學校的情況，他怕他們不吃藥，把錢省下來給他做棉被，他寧願挨凍，也要爺爺奶奶天天都能吃到藥。
沈慎言笑著道：“有了棉被，晚上就不冷了。”
劉默說道：“謝謝你。”
沈慎言揮揮手：“咱們是同學，謝什麽？”
劉默笑了。
第二天，鄭錦華買了很多本子，給他送了過來。
沈慎言拿著本子，眉頭皺起：“嫂子，你買這麽多本子幹嘛？浪費錢。”
鄭錦華看向他：“別說那麽多廢話，給你買了就用，讓我再聽到老師說你用報紙做作業，嫂子要罰你。”
沈慎言：“......”
他就知道老師跟嫂子告狀了，都跟老師說了，讓他們不要跟他哥哥嫂嫂說，說話不算話。
鄭錦華沒管他的糾結，回家繼續看書、做題。
莫錦悅聽說鄭錦華也要去參加高考，有些驚訝，上輩子她並沒聽說鄭錦華參加高考了。
她重生一回，不止自己在改變，就連鄭錦華和沈慎行的命運也改變了，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考上大學了。
想到老家的小叔子小姑子，打電話過來要錢，說要去參加高考，她冷笑一聲，要錢？做夢吧。她的錢就是丟在臭水溝裏，都不給他們這些白眼狼。
這一天，鄭錦華在家裏看書，小陳帶了個人過來。
她出來一看，驚喜的道：“師父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張師父嗔怪的看著她：“怎麽了？不歡迎我來啊？”
鄭錦華上前把她拉進屋裏：“歡迎，怎麽不歡迎呢。”
張師父坐下，看到椅子上的書，她問道：“你打算參加高考？”
鄭錦華點頭，給師父沖了一杯麥乳精：“嗯，打算去試試。”
張師父接過杯子，瞪她一眼：“既然要去考試，就好好考，不要抱著玩玩的心態，說什麽試試不試試的。”
鄭錦華立即道：“我肯定好好考。”
張師父滿意的嗯了聲：“到時候報考醫學方面的專業吧。”
鄭錦華張了張嘴，她不是很想報考醫院方面的專業，她也不想當醫生。
張師父哼一聲：“要是不報考醫院方面的專業，就別認我這個師父。”
她這輩子只收了錦華一個徒弟，學個醫，還三心二意的，也不知道她當初為啥收了這麽個徒弟，肯定是被她花言巧語迷惑的，不過收了也就收了，今後肯定要好好教的，不然被她師兄們知道了，她收了個什麽都不會的徒弟，肯定會嘲笑她的。
鄭錦華弱弱的道：“好吧，我學醫。”
誰讓自己當初拜了師呢，師父的話還是要聽的。
張師父這才滿意，打量一眼屋子：“這裏還不錯。”
鄭錦華嗯了嗯，又說：“師父在這裏多玩幾天唄？”
張師父搖頭說道：“我在這裏待不了，我要回京城了。”
“啥？”鄭錦華疑惑的看向張師父，“回啥京城？”
張師父看著她，解釋道：“我家是京城的，現在要回去了。”
鄭錦華更疑惑了，問道：“那，師爹還有沈瑤、沈銓他們呢？”
張師父面無表情的道：“我跟你師爹離婚了，沈瑤、沈銓是你師爹的孩子。”
鄭錦華錯愕的看著她，還是沒明白，也怨她這些年沒有問師父的事情，不然也不會不知道師父是京城人。
張師父解釋道：“沈瑤、沈銓是沈慶國前妻生的，我跟他沒孩子。”
鄭錦華啊了聲，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忽略師父了，竟然連這個事情都不知道，太不應該了。
張師父看她一眼：“你不知道很正常，畢竟我跟沈慶國結婚時，沈瑤、沈銓還小，別說是你了，村裏很多人都忘了這事。”
鄭錦華想再問些什麽，師父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，她就不再開口了，既然師父已經離婚了，她為什麽還要揭師父的傷疤呢。
鄭錦華打量她一眼，見她神色還算正常，松了口氣，心裏卻想師父對沈瑤沈銓他們那麽好，他們怎麽舍得讓師父走的？畢竟師父嫁進沈家，沈瑤、沈銓還那麽小，他們幾乎是師父帶大的，親娘也沒什麽區別了。
張師父看出徒弟的心思，說道：“放心，當初我家裏受難，跟沈慶國說好了的，嫁給他幫他帶大孩子，我接受他的庇護，所以，我才得以在沈家村生活，現在我們離婚了，誰也不欠誰。”
鄭錦華明白了師父的意識，看著師父問道：“你以前結過婚嗎？”
張師父搖頭：“以前沒結過婚，也沒孩子，所以我今後就得靠徒弟了。”
說完笑著看向鄭錦華。
鄭錦華開玩笑的說道：“好啊，師父還那麽年輕，還能給人看病掙錢，到時候師父掙得家產都是我的。”
話雖如此，師父沒兒沒女，她是師父的徒弟，師父今後肯定得靠她，畢竟當初她拜師時，可是磕了頭、敬了茶，正兒八經拜了師的，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，當初以為沈瑤、沈銓是師父的兒女，她沒想插手師父的家事，現在師父離婚了，什麽都沒了，她不管師父誰管呢？
張師父笑著道：“我的家產可不少呢，就看你有沒有能力拿到手了。”
她家原先的房子鋪子已經歸還了部分，錦華要是去京城，給她一些也無妨。這麽多年，讓她牽掛的小輩，也就錦華一人而已。
鄭錦華有購物系統，又怎麽會在意師父那點錢，她以為師父說得家產是指她的醫術，笑著道：“要是師父不走，留在部隊，我保證好好學醫。”
張師父笑著拒絕：“我不能留在這裏，我知道你可能不會去京城讀書，我把這麽些年寫的病例都拿來了，還給你整理了一份今後要背書的書名，這些書背完了，你給我打電話，我再跟你說接下來要背的書。”
她的根在京城，這麽多年她做夢都想回去，現在可以回去了，她是不可能留在這裏的。
鄭錦華把資料和病例接過來，看著上面的內容，她頭皮發麻，這麽多書，什麽時候才能背完。不過既然已經打算學醫，那麽就不能松懈，她要麽不做，一旦決定做一件事，她就會付出全部努力。
張師父又說道：“寒暑假領著孩子來京城，跟我學習，只靠自己背書是不行的。”
鄭錦華點頭：“放假我就去京城。”
張師父下午的火車，說完事情，她就要走。
鄭錦華說道：“現在還早，我娘去買菜了，我們趕緊做飯，吃了飯再走。”
張師父看看手表，見時間還早，又坐了下來。
莫文秀買菜回來，看到張師父也很驚喜，做了一桌子菜，沈慎行還陪著師父喝了一杯。
張師父喝著酒：“好多年沒嘗過這個味道了。”
鄭錦華說道：“我都不知道師父還喜歡喝酒，要是知道師父喜歡喝酒，給你買點帶回去。”
張師父擺手：“我也不常喝，只是猛然沒得喝了，有些惦念。酒不是什麽好東西，少喝為妙。”說完看向沈慎行。
沈慎行看她一眼，笑著道：“我不喝酒，但也會喝，今天陪師父。”
張師父點點頭：“不錯，男人喝酒容易出事，不喝酒是對的。”
莫文秀見他們還在喝酒，就去廚房給張師父煮了些雞蛋，香腸臘肉，攤了幾張煎餅，留著她路上吃。
張師父吃了飯，看到莫文秀給她準備的東西，頓了頓，說道：“麻煩莫姐了，來的時候我還在發愁火車上沒吃的咋辦？那上面的飯菜我又不喜歡吃。有了這些煎餅雞蛋，我不擔心餓肚子了。”
莫文秀跟她說：“天氣冷，火車上有熱水，你就著熱水吃。”
“行。莫姐，寒暑假錦華要來京城，你跟她一起過來京城玩。”張師父提起行李說道。
莫文秀哎了幾聲，“好好，到時會去的。”
沈慎行喝了點酒不能開車，他讓小陳開的車，兩口子把師父送到了火車站，鄭錦華拿了一百塊錢和一些全國通用糧票，塞到師父手裏。
張師父沒要，瞪她一眼：“你給我這些幹啥？我在沈家村做了這麽多年大夫，還能缺錢嗎？”
鄭錦華執意把錢塞到她口袋裏：“你這麽多年沒去京城了，到了京城還不知道咋回事呢，拿著吧，錢多點沒壞處。到了京城該吃就吃，沒地方住，咱們就住招待所，沒錢了跟我說，我給你寄過去，咱不能虧待自己。”
張師父嗔她一眼：“你這孩子。”
卻也忍不住感嘆，錦華也不過跟她學了幾年醫，待她卻如此貼心。她一手養大的沈瑤和沈銓，聽說她跟他們爹離婚了，翻臉就不認她了，讓她寒心不已。好在她這麽多年，也算沒白活，徒弟是好的，自己沒看錯人。
鄭錦華目送師父進站，喊道：“到了京城給我們來個電話。”
張師父揮揮手。
鄭錦華看著師父一個人進了車站，心裏有些酸，她說：“師父在沈家村這麽多年，走了只有那麽一個小包，我不信她沒有別的東西。看她那意思，跟沈慶國家已經沒關系了，師父把沈瑤、沈銓養大，對他們那麽好。師父說她的家在京城，她家裏要是還有人，怎麽會這麽多年沒聯系？這麽孤單單的去了京城，住哪裏都不能確定，想讓她留在這裏，她也不願意。”
沈慎行攬了攬她的肩膀，說道：“或許對師父來說，離婚也是她所願呢？”
他能看得出來，師父整個人都是放松的，沒了以前的緊繃，想來離婚對於她來說，也是解脫吧。
鄭錦華說道：“我就是為師父不值。”
沈慎行看她一眼：“值不值的，要看整件事對師父來說，有沒有益處，畢竟以師父所說，她之所以嫁給沈慶國，也是為了得到他的庇護。她一個年輕女人，獨自在沈家村生活，想來還是有許多不便的，嫁給了沈慶國，幫他帶大孩子，她不僅生活得以安穩，還可以在衛生室做醫生，不管外面風風雨雨，她只需做好一個鄉村大夫，就不會有人打擾她。”
不能說師父的選擇是對是錯，只能說當時的她，這麽做對她對沈慶國都有好處，所以他們選擇結婚。
現在沈慶國的兩個孩子都大了，師父也可以回京城了，他們都不需要對方了，離婚是必然的結果。
既然師父已經做了決定，鄭錦華就不再糾結師父的事情，安心備考。
眼瞅著離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，鄭錦華反而放松下來，早晚出去溜達溜達散散步，放松放松心情。
李喻看到她閑適的樣子，忍不住說道：“你不是要參加高考嗎？咋還有時間出來玩呢？我看有些晚要參加高考的軍嫂，都在家裏廢寢忘食的看書呢。”
鄭錦華說道：“考試需要個好的心態，太緊張了反而容易影響考試，我出來放松放松心情。”
李喻笑著道：“看你說的頭頭是道，這法子行不行啊？別誤了你考試。”
鄭錦華笑著說道：“不會的，這法子對我來說挺不錯的。”
李喻點點頭：“那你看著安排，我也不懂這些。”
晚上，勝捷和勝音回來，勝捷看了眼吃了飯，就坐在那裏不動的媽媽，忍不住皺眉說道：“媽媽，你該去看書了，馬上要考試了，不要偷懶。”
鄭錦華看他一眼：“還管起媽媽來了？”
勝捷看著她：“媽媽，你都這麽大啦，不要讓我們當兒女的操心了，快去看書吧。”
鄭錦華：“……”
莫文秀在旁邊忍不住笑了，推了推閨女的肩膀：“你兒子讓你去看書呢。”
鄭錦華不想動，她都看了一天書了還不能休息一會嗎？
勝捷見她坐那裏不動，有些上火，說道：“媽媽，你到底還要不要考試啦？王朵朵的媽媽看到你在外面溜達，還說你知道自己考不上 ，怕丟人，已經放棄考試了。我和勝音倒不是怕你丟人，而是怕你到時候考不上大學，回來被王朵朵媽媽嘲笑，你要哭鼻子，爸爸又要上班。又要哄你，多累啊。 ”
鄭錦華揉揉眉頭：“你什麽時候看到媽媽哭過？”
沈慎行泡了澡出來，聽到媳婦的話，問道：“什麽哭過？”
勝捷看著爸爸，氣呼呼的道：“爸爸，你管管媽媽，她都要考試了，一點都不認真，也不好好看書，還出去溜達，這樣下去還能不能考上大學了？考不上大學，被朵朵媽媽嘲笑，你們多沒面子啊。 ”
沈慎行橫他一眼：“現在知道你媽媽當初管你學習有多麽痛苦了？管好你自己就行了，別管你媽媽的事情，你媽媽心裏有數呢。”
有啥數啊，爸爸也太慣著媽媽了。
勝捷不滿的道：“說媽媽的事情呢，爸爸別轉移話題。現在咱家最主要的問題，就是媽媽參加高考的事情，咱們全家應該一致督促她好好看書，不能貪玩，爸爸你不能什麽都依著她，這是不對的。”
鄭錦華打斷他：“行了，你別說了，我去看書了。”
說完進屋看書去了。
勝捷滿意的笑了，想到王朵朵在學校得意洋洋的說他媽媽天天出去玩，也不看書，肯定考不上大學，他就生氣，媽媽那麽聰明，怎麽可能考不上大學，有他監督著，絕對不會讓媽媽偷懶的。
沈慎行看他一眼，勝捷穿起鞋子就跑他屋裏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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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錦華擔心慎言在學校凍著，給他準備了一床棉被，又在購物系統上給他買了皮棉鞋、手套、圍巾、帽子、棉襪子、秋衣秋褲, 還有奶粉、零食，裝了滿滿一大袋子, 打算給他送到學校去。
沈慎行出任務回來, 部隊給了他幾天假, 先前忙著除雪，現在雪除完了，他也給開始休假。
兩口子吃了早飯, 沈慎行就開著車子一起去了慎言的學校。
恢覆高考後，各中小學的課業加重了，慎言原先一周能回家一趟，現在只能半個月回一次家。
兩人到慎言所在的中學時，學生們還在上課，學校有門衛，登記之後，門衛讓他們在操場上稍微等等，還有十分鐘才能下課, 讓他們下課後再過去，免得打擾老師上課。
鄭錦華來過慎言的學校, 知道他的班級在哪裏，看看時間, 差不多快下課了, 領著沈慎行慢慢悠悠的去了慎言的班級，剛走到他們班級門口，下課鈴就響了。
這一節課他們上的是語文, 慎言的語文老師和鄭錦華是認識的，她看到鄭錦華和沈慎行，微笑著走了過來，鄭錦華笑著打招呼：“李老師。”
李老師問鄭錦華：“你們來看沈慎言嗎？”
鄭錦華也笑著點頭：“天氣太冷了，給他送些防寒的衣物。”
李老師笑著道：“確實太冷了，孩子們手都凍僵了。慎言嫂子，我可以跟你們聊聊慎言嗎？你們先把東西給慎言，讓他拿到宿舍去吧。”
鄭錦華點頭：“行。”
李老師在教室門口喊了聲沈慎言，沈慎言從窗戶處看到嫂子的身影，他一喜，忙不疊從座位上跑了出來，喊道：“三哥三嫂，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沈慎行把手裏東西遞給他：“你嫂子怕你棉被太薄了，在學校凍著，特意給你準備的。”
沈慎言接過東西，嘿嘿一笑：“嫂子怎麽知道我在學校冷啊？”
鄭錦華瞪他一眼：“下那麽大的雪，能不冷嗎？包裏還給你帶了奶粉，一早一晚別忘了喝。給你拿了手套、圍巾，你自己去宿舍看吧。”
沈慎言說道：“好的，我晌午睡午覺就把棉被拿出來蓋。”
鄭錦華擺擺手：“隨你吧。”
又掏了些錢給他。
沈慎言沒要：“我有錢呢，你別給我了，吃飯又不用錢。”
鄭錦華強硬的把錢塞他手裏：“留著平時零花，買本子筆。”
沈慎言只能把錢塞兜裏。又說道：“嫂子別給我買那麽多東西，我夠用的。”
棉被就不說了，畢竟他確實冷。其實原先的棉被也挺厚的，但是今年特別冷，那棉被就有些薄了。
鄭錦華拍拍他肩膀：“買了你就用。”
李老師在旁邊面帶微笑的看著。
鄭錦華和沈慎行就跟著李老師去了她的辦公室，李老師讓他們坐下，笑著說道：“沈慎言學習特別用功，每科老師都很喜歡他。唯有一點，太節儉了。當然節儉是好習慣，咱們也提倡節儉，可是過度節儉，就會耽誤事情。他作業的本子，都是用報紙裁的。數學老師都跟我說了好幾回了，他步驟都對了，最後卻因為計算錯誤失分，不應該，一問才知道他用報紙當草稿紙，那報紙上寫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他字，看晃眼了。”
鄭錦華：“......”
她從來不知道慎言在學校是這個情況，這小子。
李老師又說：“跟他說了，他說他是哥哥嫂嫂養著的，哥哥嫂嫂家五個孩子，都要花錢，他只要能上學就好了，在哪裏寫作業都一樣，反正他每次考試都是前三名。要不是他數學作業扣分了，他差不多每回都能考第一名……因為草稿紙的緣故丟分多可惜啊，現在還恢覆高考了，慎言的成績絕對能考上高中，將來還能上大學。”
鄭錦華有些尷尬，臭小子，回家收拾他：“我明天買些本子筆給他送過來。”
李老師還是比較喜歡鄭錦華的，畢竟作為嫂子，對小叔子那麽好，她還是很佩服的，笑著說道：“剛剛看你們給他送東西過來，想來家裏條件並不差，我多一句嘴，慎言成績很好，這孩子也踏實，老師都喜歡他，我們還是希望他能上高中的，上了高中才能上大學，只要把他培養出來了，將來你們也能得力，不是嗎？”
鄭錦華當即就道：“我們絕對支持他讀下去的，這點老師盡管放心，學校有什麽事，我們家長都會盡量配合的，慎言在學校有什麽情況，也麻煩老師跟我們說一聲。”
李老師點點頭：“那好，馬上要上課了，就不耽誤你們了。”
兩人從學校出來，沈慎行坐在駕駛座上，黑著臉，來了句：“這小子，心思挺多的。”
鄭錦華覺得不是那麽回事，說道：“慎言哪有那麽多心思？他就是擔心家裏錢不夠用的，能節省些就節省些，他要真心思多，就不會跟我們出來了，你這當哥哥的，一點不了解弟弟。”
沈慎行看她一眼，酸溜溜的道：“他放學回來就找嫂子，從來不找我這當哥哥的，我怎麽了解他？”
鄭錦華也不知道他在酸什麽，只能不吱聲了。
晌午，沈慎言去食堂吃了飯，就去了宿舍。他們宿舍很大，住了十幾個人，這會兒宿舍裏鬧哄哄的，他把袋子打開，裏面一床嶄新的棉被，他摸了摸，很厚，晚上不用擔心被凍了，旁邊還有一個小袋子，袋子裏裝著圍巾、帽子、手套、奶粉、零食，還有一雙鞋。
旁邊的同學看他一樣一樣往床上拿東西，都圍了過來。
沈慎言看向他旁邊的劉默，說道：“我嫂子給我準備了新棉被，這床被子給你蓋吧。”說著就把棉被抱到了劉默穿上。
劉默的棉被不僅薄還硬邦邦的，一點不保暖，他說道：“我不用，你收起來吧。”
棉被是稀罕東西，怎麽能隨便給別人用呢，萬一弄臟了咋辦。
沈慎言看著他說道：“只是給你蓋，又不是送你了，為什麽不用？再說我嫂子給我縫了那麽厚的被子，這床我根本用不到，你是不是嫌棄我蓋過，覺得臟？”
旁邊的周洲說道：“沈慎言，你還是把棉被收起來吧，萬一棉被弄臟了，你回家了，你嫂子罵你。”
沈慎言回頭看向周洲，怒聲道：“我嫂子從不罵我，再說，我幫助同學，她只會誇獎我。你以為誰都像你嫂子那麽吝嗇啊，我嫂子是天下第一好嫂子。”
同班同學都知道沈慎言有個好嫂子，畢竟他三句話離不開嫂子，他嫂子怎麽怎麽好，怎麽怎麽對他好，他們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。
周洲噗呲一聲笑出來：“還天下第一好嫂子。那些當嫂子的就沒啥好人，你嫂子對你好，還不是想討好你哥哥和你爹娘，不然為啥對你那麽好？”
沈慎言把被子往劉默床上一放，轉頭看向周洲說道：“我嫂子從不討好人，都是別人討好她。我爹娘不跟我哥哥嫂嫂住一起，也不用她討好。再說我哥哥，從來都是他討好嫂子。我嫂子對我好，沒有別的原因，她當我是她親弟弟，我當嫂子是我親嫂子……咱們是一家人，沒有那麽多算計，你之所以覺得我嫂子對我好是假的，那是因為你們家所有的人都是算計對方過日子，所以你才脾氣暴躁，你才不相信我嫂嫂是真心對我好。”
周洲本來想做個嘔吐的動作，可聽到最後，他哼一聲，不說話了，他雖然看不慣沈慎言，做什麽事都喜歡提到他嫂嫂，其實他心裏是羨慕沈慎言的，如果他嫂子也對他這麽好，他就不用為了學費發愁了。
沈慎言見他不吱聲了，回過頭看向劉默：“這被子給你，你就蓋吧，原先你不也幫了我？老師說了，同學間要互相幫忙，你幫了我，我也幫你。”
劉默說道：“只是你上茅廁沒帶紙，給了你擦屁股的紙而已。也沒幫什麽。”
沈慎言瞪他一眼，這事還要說出來嗎？他說：“反正棉被放你床上了，你要不蓋，就給別人蓋吧。”
周洲湊過來說道：“要不，給我蓋吧？”
劉默家裏條件不好，他家條件也不好啊，他晚上也冷啊，宿舍床又小，他想跟人擠擠都不行。
沈慎言看他一眼：“你想得美。”
劉默也看了周洲一眼，默默把棉被在自己床上鋪好，摸著軟乎乎的棉被，他心裏是感激沈慎言的，畢竟他晚上確實冷，尤其是昨晚，被窩裏都是刺骨的寒意，他根本沒法入睡。
他爹是烈士，每個月有些補貼，娘改嫁了，爺爺奶奶身子不好，天天都要吃藥，家裏生活很緊張，他不敢跟爺爺奶奶說學校的情況，他怕他們不吃藥，把錢省下來給他做棉被，他寧願挨凍，也要爺爺奶奶天天都能吃到藥。
沈慎言笑著道：“有了棉被，晚上就不冷了。”
劉默說道：“謝謝你。”
沈慎言揮揮手：“咱們是同學，謝什麽？”
劉默笑了。
第二天，鄭錦華買了很多本子，給他送了過來。
沈慎言拿著本子，眉頭皺起：“嫂子，你買這麽多本子幹嘛？浪費錢。”
鄭錦華看向他：“別說那麽多廢話，給你買了就用，讓我再聽到老師說你用報紙做作業，嫂子要罰你。”
沈慎言：“......”
他就知道老師跟嫂子告狀了，都跟老師說了，讓他們不要跟他哥哥嫂嫂說，說話不算話。
鄭錦華沒管他的糾結，回家繼續看書、做題。
莫錦悅聽說鄭錦華也要去參加高考，有些驚訝，上輩子她並沒聽說鄭錦華參加高考了。
她重生一回，不止自己在改變，就連鄭錦華和沈慎行的命運也改變了，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考上大學了。
想到老家的小叔子小姑子，打電話過來要錢，說要去參加高考，她冷笑一聲，要錢？做夢吧。她的錢就是丟在臭水溝裏，都不給他們這些白眼狼。
這一天，鄭錦華在家裏看書，小陳帶了個人過來。
她出來一看，驚喜的道：“師父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張師父嗔怪的看著她：“怎麽了？不歡迎我來啊？”
鄭錦華上前把她拉進屋裏：“歡迎，怎麽不歡迎呢。”
張師父坐下，看到椅子上的書，她問道：“你打算參加高考？”
鄭錦華點頭，給師父沖了一杯麥乳精：“嗯，打算去試試。”
張師父接過杯子，瞪她一眼：“既然要去考試，就好好考，不要抱著玩玩的心態，說什麽試試不試試的。”
鄭錦華立即道：“我肯定好好考。”
張師父滿意的嗯了聲：“到時候報考醫學方面的專業吧。”
鄭錦華張了張嘴，她不是很想報考醫院方面的專業，她也不想當醫生。
張師父哼一聲：“要是不報考醫院方面的專業，就別認我這個師父。”
她這輩子只收了錦華一個徒弟，學個醫，還三心二意的，也不知道她當初為啥收了這麽個徒弟，肯定是被她花言巧語迷惑的，不過收了也就收了，今後肯定要好好教的，不然被她師兄們知道了，她收了個什麽都不會的徒弟，肯定會嘲笑她的。
鄭錦華弱弱的道：“好吧，我學醫。”
誰讓自己當初拜了師呢，師父的話還是要聽的。
張師父這才滿意，打量一眼屋子：“這裏還不錯。”
鄭錦華嗯了嗯，又說：“師父在這裏多玩幾天唄？”
張師父搖頭說道：“我在這裏待不了，我要回京城了。”
“啥？”鄭錦華疑惑的看向張師父，“回啥京城？”
張師父看著她，解釋道：“我家是京城的，現在要回去了。”
鄭錦華更疑惑了，問道：“那，師爹還有沈瑤、沈銓他們呢？”
張師父面無表情的道：“我跟你師爹離婚了，沈瑤、沈銓是你師爹的孩子。”
鄭錦華錯愕的看著她，還是沒明白，也怨她這些年沒有問師父的事情，不然也不會不知道師父是京城人。
張師父解釋道：“沈瑤、沈銓是沈慶國前妻生的，我跟他沒孩子。”
鄭錦華啊了聲，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忽略師父了，竟然連這個事情都不知道，太不應該了。
張師父看她一眼：“你不知道很正常，畢竟我跟沈慶國結婚時，沈瑤、沈銓還小，別說是你了，村裏很多人都忘了這事。”
鄭錦華想再問些什麽，師父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，她就不再開口了，既然師父已經離婚了，她為什麽還要揭師父的傷疤呢。
鄭錦華打量她一眼，見她神色還算正常，松了口氣，心裏卻想師父對沈瑤沈銓他們那麽好，他們怎麽舍得讓師父走的？畢竟師父嫁進沈家，沈瑤、沈銓還那麽小，他們幾乎是師父帶大的，親娘也沒什麽區別了。
張師父看出徒弟的心思，說道：“放心，當初我家裏受難，跟沈慶國說好了的，嫁給他幫他帶大孩子，我接受他的庇護，所以，我才得以在沈家村生活，現在我們離婚了，誰也不欠誰。”
鄭錦華明白了師父的意識，看著師父問道：“你以前結過婚嗎？”
張師父搖頭：“以前沒結過婚，也沒孩子，所以我今後就得靠徒弟了。”
說完笑著看向鄭錦華。
鄭錦華開玩笑的說道：“好啊，師父還那麽年輕，還能給人看病掙錢，到時候師父掙得家產都是我的。”
話雖如此，師父沒兒沒女，她是師父的徒弟，師父今後肯定得靠她，畢竟當初她拜師時，可是磕了頭、敬了茶，正兒八經拜了師的，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，當初以為沈瑤、沈銓是師父的兒女，她沒想插手師父的家事，現在師父離婚了，什麽都沒了，她不管師父誰管呢？
張師父笑著道：“我的家產可不少呢，就看你有沒有能力拿到手了。”
她家原先的房子鋪子已經歸還了部分，錦華要是去京城，給她一些也無妨。這麽多年，讓她牽掛的小輩，也就錦華一人而已。
鄭錦華有購物系統，又怎麽會在意師父那點錢，她以為師父說得家產是指她的醫術，笑著道：“要是師父不走，留在部隊，我保證好好學醫。”
張師父笑著拒絕：“我不能留在這裏，我知道你可能不會去京城讀書，我把這麽些年寫的病例都拿來了，還給你整理了一份今後要背書的書名，這些書背完了，你給我打電話，我再跟你說接下來要背的書。”
她的根在京城，這麽多年她做夢都想回去，現在可以回去了，她是不可能留在這裏的。
鄭錦華把資料和病例接過來，看著上面的內容，她頭皮發麻，這麽多書，什麽時候才能背完。不過既然已經打算學醫，那麽就不能松懈，她要麽不做，一旦決定做一件事，她就會付出全部努力。
張師父又說道：“寒暑假領著孩子來京城，跟我學習，只靠自己背書是不行的。”
鄭錦華點頭：“放假我就去京城。”
張師父下午的火車，說完事情，她就要走。
鄭錦華說道：“現在還早，我娘去買菜了，我們趕緊做飯，吃了飯再走。”
張師父看看手表，見時間還早，又坐了下來。
莫文秀買菜回來，看到張師父也很驚喜，做了一桌子菜，沈慎行還陪著師父喝了一杯。
張師父喝著酒：“好多年沒嘗過這個味道了。”
鄭錦華說道：“我都不知道師父還喜歡喝酒，要是知道師父喜歡喝酒，給你買點帶回去。”
張師父擺手：“我也不常喝，只是猛然沒得喝了，有些惦念。酒不是什麽好東西，少喝為妙。”說完看向沈慎行。
沈慎行看她一眼，笑著道：“我不喝酒，但也會喝，今天陪師父。”
張師父點點頭：“不錯，男人喝酒容易出事，不喝酒是對的。”
莫文秀見他們還在喝酒，就去廚房給張師父煮了些雞蛋，香腸臘肉，攤了幾張煎餅，留著她路上吃。
張師父吃了飯，看到莫文秀給她準備的東西，頓了頓，說道：“麻煩莫姐了，來的時候我還在發愁火車上沒吃的咋辦？那上面的飯菜我又不喜歡吃。有了這些煎餅雞蛋，我不擔心餓肚子了。”
莫文秀跟她說：“天氣冷，火車上有熱水，你就著熱水吃。”
“行。莫姐，寒暑假錦華要來京城，你跟她一起過來京城玩。”張師父提起行李說道。
莫文秀哎了幾聲，“好好，到時會去的。”
沈慎行喝了點酒不能開車，他讓小陳開的車，兩口子把師父送到了火車站，鄭錦華拿了一百塊錢和一些全國通用糧票，塞到師父手裏。
張師父沒要，瞪她一眼：“你給我這些幹啥？我在沈家村做了這麽多年大夫，還能缺錢嗎？”
鄭錦華執意把錢塞到她口袋裏：“你這麽多年沒去京城了，到了京城還不知道咋回事呢，拿著吧，錢多點沒壞處。到了京城該吃就吃，沒地方住，咱們就住招待所，沒錢了跟我說，我給你寄過去，咱不能虧待自己。”
張師父嗔她一眼：“你這孩子。”
卻也忍不住感嘆，錦華也不過跟她學了幾年醫，待她卻如此貼心。她一手養大的沈瑤和沈銓，聽說她跟他們爹離婚了，翻臉就不認她了，讓她寒心不已。好在她這麽多年，也算沒白活，徒弟是好的，自己沒看錯人。
鄭錦華目送師父進站，喊道：“到了京城給我們來個電話。”
張師父揮揮手。
鄭錦華看著師父一個人進了車站，心裏有些酸，她說：“師父在沈家村這麽多年，走了只有那麽一個小包，我不信她沒有別的東西。看她那意思，跟沈慶國家已經沒關系了，師父把沈瑤、沈銓養大，對他們那麽好。師父說她的家在京城，她家裏要是還有人，怎麽會這麽多年沒聯系？這麽孤單單的去了京城，住哪裏都不能確定，想讓她留在這裏，她也不願意。”
沈慎行攬了攬她的肩膀，說道：“或許對師父來說，離婚也是她所願呢？”
他能看得出來，師父整個人都是放松的，沒了以前的緊繃，想來離婚對於她來說，也是解脫吧。
鄭錦華說道：“我就是為師父不值。”
沈慎行看她一眼：“值不值的，要看整件事對師父來說，有沒有益處，畢竟以師父所說，她之所以嫁給沈慶國，也是為了得到他的庇護。她一個年輕女人，獨自在沈家村生活，想來還是有許多不便的，嫁給了沈慶國，幫他帶大孩子，她不僅生活得以安穩，還可以在衛生室做醫生，不管外面風風雨雨，她只需做好一個鄉村大夫，就不會有人打擾她。”
不能說師父的選擇是對是錯，只能說當時的她，這麽做對她對沈慶國都有好處，所以他們選擇結婚。
現在沈慶國的兩個孩子都大了，師父也可以回京城了，他們都不需要對方了，離婚是必然的結果。
既然師父已經做了決定，鄭錦華就不再糾結師父的事情，安心備考。
眼瞅著離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，鄭錦華反而放松下來，早晚出去溜達溜達散散步，放松放松心情。
李喻看到她閑適的樣子，忍不住說道：“你不是要參加高考嗎？咋還有時間出來玩呢？我看有些晚要參加高考的軍嫂，都在家裏廢寢忘食的看書呢。”
鄭錦華說道：“考試需要個好的心態，太緊張了反而容易影響考試，我出來放松放松心情。”
李喻笑著道：“看你說的頭頭是道，這法子行不行啊？別誤了你考試。”
鄭錦華笑著說道：“不會的，這法子對我來說挺不錯的。”
李喻點點頭：“那你看著安排，我也不懂這些。”
晚上，勝捷和勝音回來，勝捷看了眼吃了飯，就坐在那裏不動的媽媽，忍不住皺眉說道：“媽媽，你該去看書了，馬上要考試了，不要偷懶。”
鄭錦華看他一眼：“還管起媽媽來了？”
勝捷看著她：“媽媽，你都這麽大啦，不要讓我們當兒女的操心了，快去看書吧。”
鄭錦華：“……”
莫文秀在旁邊忍不住笑了，推了推閨女的肩膀：“你兒子讓你去看書呢。”
鄭錦華不想動，她都看了一天書了還不能休息一會嗎？
勝捷見她坐那裏不動，有些上火，說道：“媽媽，你到底還要不要考試啦？王朵朵的媽媽看到你在外面溜達，還說你知道自己考不上 ，怕丟人，已經放棄考試了。我和勝音倒不是怕你丟人，而是怕你到時候考不上大學，回來被王朵朵媽媽嘲笑，你要哭鼻子，爸爸又要上班。又要哄你，多累啊。 ”
鄭錦華揉揉眉頭：“你什麽時候看到媽媽哭過？”
沈慎行泡了澡出來，聽到媳婦的話，問道：“什麽哭過？”
勝捷看著爸爸，氣呼呼的道：“爸爸，你管管媽媽，她都要考試了，一點都不認真，也不好好看書，還出去溜達，這樣下去還能不能考上大學了？考不上大學，被朵朵媽媽嘲笑，你們多沒面子啊。 ”
沈慎行橫他一眼：“現在知道你媽媽當初管你學習有多麽痛苦了？管好你自己就行了，別管你媽媽的事情，你媽媽心裏有數呢。”
有啥數啊，爸爸也太慣著媽媽了。
勝捷不滿的道：“說媽媽的事情呢，爸爸別轉移話題。現在咱家最主要的問題，就是媽媽參加高考的事情，咱們全家應該一致督促她好好看書，不能貪玩，爸爸你不能什麽都依著她，這是不對的。”
鄭錦華打斷他：“行了，你別說了，我去看書了。”
說完進屋看書去了。
勝捷滿意的笑了，想到王朵朵在學校得意洋洋的說他媽媽天天出去玩，也不看書，肯定考不上大學，他就生氣，媽媽那麽聰明，怎麽可能考不上大學，有他監督著，絕對不會讓媽媽偷懶的。
沈慎行看他一眼，勝捷穿起鞋子就跑他屋裏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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